20世纪30年代中期,一支土生土长的红军部队,为了陕南人民的自由、解放,在秦巴山区纵横驰骋,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了艰苦卓绝地斗争。为巩固和发展鄂豫陕革命根据地和川陕革命根据地作出了巨大贡献,在陕南人民的心中树起了一座丰碑。这支部队就是被载入中国革命史册的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。因为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中的战士,大部分是石泉、汉阴人。他们活动的地区在石泉、汉阴、宁陕及其周边地区。从1935年的年底,到1937年的春天,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转战秦巴山区,开展抗日宣传,惩处土豪劣绅,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政权。开展了形式多样的游击战争,狠狠打击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,在陕南人民心中播下了革命的种子,建立巩固和发展了石泉、汉阴、宁陕三块陕南革命根据地。在一两年多的时间里,陕南抗日第一军指战员开展了近百场游击战争,但规模较大,影响深远的四次战斗,除一次是在洋县境内发生的外,其它三次都是在石泉境内发生的。
一、夜袭马池镇
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成立不久,开展的第一场战斗就是夜袭石泉的马池镇。马池镇,又叫池河镇,位于石泉县东部,自古以来是川陕要道上的一个重要商业集镇。1936年2月初,陕南游击纵队探悉马池镇敌人守备力量比较薄弱,仅有一个保安队,20多条枪。遂决定偷袭,以扩大游击纵队的政治影响,解决部队的给养和经费问题。1936年2月3日(农历正月十一日),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从迎丰沿后池河南下,挥戈直指马池镇。午夜十二时左右,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顺利地占领了马池镇。击毙敌哨兵1名,缴获步枪3支,捣毁镇联保办公处,搜缴了12户富豪家的财物及生丝100多斤和大量布匹、银元。军队撤走时,将铜板、衣物、粮食等放在街上,让穷苦百姓拾用。次日凌晨,部队撤离马池时,“坤生元”商号店员廖明义跟随部队而去,参加了陕南游击纵队。
据池河镇戴书林老人回忆:1936年农历正月十一日下午三点,从大坝下来一个中年人,在“萃兰丰”点心铺向联保主任陈寅阁报告说,从迎丰方向来了100多人,今晚要到池河街来。易白如(大坝绅士)叫我给你们送个信来,请你们防备一下。当时在铺内的有陈寅阁、陈显庭、官顺兴、谭国佐等都知道了这一情况。
陈寅阁获得消息后,嘱咐联队附谭国佐晚上要注意。如果来的人多枪多,就把咱的人带过河往松树沟方向跑,并叫戴书林准备干粮(戴是联保办公处事务员)。天黑时,陈寅阁穿一身破旧长棉袍,只身过河,躲在王受之家中。
傍晚,联队附谭国佐带人布防,在麻园(今农具厂后门)设哨兵1人,北梁上设哨兵2人,联保办公处后门设哨兵1人,其余人枪均随谭国佐在周围巡逻。当晚玉皇庙正演汉剧,十点左右,谭国佐叫杨老四上台宣布停演,观众顿时恐慌,纷纷离散。午夜十二点左右,枪声四起,谭国佐带人枪逃过河,给陈寅阁背手枪的邝麻子惊慌落水。他们撤到秋树梁查点人数时,少了3个哨兵,赶到马岭联保主任陈子乾住处黄金寨时天将要亮,吃过饭后,九点左右返回马池镇。这次何振亚部打马池,保安队设在麻园的哨兵叶景谦中弹死亡,北梁上的两个哨兵弃枪逃跑,共丢步枪3支。
何振亚的部队分三路进街:一路由老街方向进东门,一路由石家梁抄联保办公处后门进街,一路由邓家湾抄西门进街,西门有个水皇庙楼,部队围住水皇庙楼打了一阵枪。
部队进街后,把“坤元生”商号的学徒廖明义带走了。把大商号“坤生元”的铜板,倒在街中间叫穷人去捡,还进了吴春和的花行。庙里住的多是四川棉花客商,有一个留着分头的客商,听到枪声后,就把煤油倒在头上用火柴点燃,痛得受不了,又赶紧把稀泥巴抹上去。有人问他为啥烧头发,那人说:“共产党来了,见留东洋头的就杀,所以才把头发烧了”。
据池河镇退休教师刘振清回忆:1936年,他在安康中学上学,放寒假后回到马池家中休假。农历正月十一晚上,汉阴的戏班子在马池西门外的玉皇庙唱戏,唱的是《雷打张吉保》,戏演到中途,突然宣布不演了。他就朝回走,走到西门,遇见戴书林和几个保丁背的枪。就问戴书林:“啥事情?”戴书林说:“红军来了。”街上的人很乱,有的朝街外边跑。刘振清回到家里后,就躲到隔壁的戴家楼上,刘的父亲也跑到街后边躲起来,家里就是刘的妻弟陈天运在睡觉。大约在十二点钟左右,何振亚的部队就从大坝方向下来了。进街前在街外边打了一阵枪,打得很厉害。第二天听说是在洋油桶子里放火炮,听起来象打机枪。当时保公处有一二十条枪,他们听说红军队伍要来,提前就跑过河了。何振亚部队到街上来没有遇到抵抗。当时刘家做有生意,算是比较有钱的。几个人进来以后,刘妻弟很害怕,从床上爬起来朝后院跑,帽子被帐子挂掉了,当兵的把他拉住说:“不要怕,你睡你的觉。”他就没有跑了。几个人在屋里翻了一下,走的时候把刘家一捆生丝(有10多斤)和刘振清父亲的一副眼镜拿走了,其它东西没有动(一月后,刘父亲的那副眼镜,由街上的唐裁缝从何部带了回来,唐知道这个东西是刘父亲的就给了)。部队在街上停了二、三个小时,进了十几家字号及有钱人的家,穷人的屋没有进。部队走的时候,把“坤元生”(刘善人开的字号)的铜板丢在街上不少,让穷人们拾,把轻便值钱的东西带走了一些。街上有几个人参加了何部。记得有廖明义,他当时在“坤元生”字号里当伙计。还有个姓胡的(名字记不清了)汉阴人,听说后来在解放军某部当司令员。早饭前后,石泉和汉阴的两个保安队200多人来马池,追到谭家湾上面没敢再追,当天就返回去了。
第二天,听说一个保丁被打死在麻园。有一个留东洋头的客商,害怕队伍来杀他,把煤油倒在头上烧,痛得忍不住,又用稀泥巴糊在头上。这件事在马池街上被传为笑话。
何继周部队到街上来时间不长,但在群众中影响很好,不打人、杀人,拿了些东西,都是有钱人家的,是打富济贫。
二、攻打太平寨
太平寨,又名蔡家寨,位于云川街对面,居高临下,易守难攻。1936年9月1日(农历七月十六日)上午,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路过石泉县三官庙街(今云川街)。当地的地主豪绅及保甲人员闻讯,早巳携带财物和粮食躲在三官庙对面的太平寨。军长何振亚按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,派一名侦察员给太平寨送信借粮。寨长贺元山自恃寨高墙厚,又有30余名寨丁把守,不顾他人劝阻,写了一封挑衅性的回信,狂言“进寨到枪尖上来拿”,并将这名侦察员用石头砸死。这下激怒了陕南抗日第一军全体指战员。何振亚立即召开干部会议,决定除掉这个山寨的顽固势力。
何部决定攻寨后,先派战士在街上向群众打招呼,请他们躲在屋里,以免误伤。第五支队担任主攻,敌人负隅顽抗。战士们在支队长苟树林的带领下,搭着楼梯,冒着敌人的炮火,经过3个小时的激战,攻占了全寨。战士们怒不可遏,杀掉了23名土豪和寨丁,缴获了一批土枪土炮和3000多斤粮食、300多块现洋,并焚烧了山寨。寨长贺元山等土豪潜逃。保长蔡中和伤势严重,当何振亚得知蔡在接信后表示愿意借粮的情况后,即派战士将蔡送下山。当晚,部队驻在三官庙街,将缴获的部分粮食分给当地贫苦农民。
当时目睹这场战斗的三官庙村民汪芝余老人回忆:民国二十五年(1936)农历七月十五前后的一天上午,我们还没有吃早饭,从迎丰沟方向开来何振亚的队伍,看样子有好几百人,前面打着一面红旗,旗上有几个白字。队伍住在街上十来户群众的家里,她家住了二三十人。到小响午的时候,有一个人(可能是个领导人)拿着望远镜,站在她家门前靠左边的场坝朝对面太平寨上看。一会儿他喊来一些人,在场坝围成一个圆圈,比划着说什么,她没敢拢去听。说完以后,队伍开始集合,在场坝上整整齐齐地站了好几排。他们背的有长枪,有手枪,多数背的是马刀,有个人在队伍前讲了话。接着,队伍分几路朝对面寨子上出发。队伍走了以后,有几个当兵的在街上挨家挨户打招呼说:“我们要打寨子,你们都把门关上,不要出来,免得飞子儿把你们伤了。”老百姓听说后就把门关上,躲在屋里不敢出去。过了一会儿,就听见对面寨子上打土炮的声音。何振亚的队伍和寨子上的人打了好一阵。过晌午的时候,寨子上土炮的声音没有了,枪声也听不见了。寨子破开了,红旗飘在寨子的城头上。
汪芝余说,她有一个哥哥,当时十四五岁。何继亚队伍到三官庙的前一天,他听说有队伍要来,从家里抱了一床被子,拿了一点粮食和零碎东西到寨子上去了。汪的父母亲不让他去,他硬要去。寨子破开后,听寨子上出来的谢老太婆说:“队伍进去以后,把手拿武器继续抵抗的地主和狗腿子都杀了。队伍问哥哥,是城里边的还是城外边的?哥哥说是城里边的。队伍以为他是地主老财家的人,就把他杀了。”第三天,请人把她哥的尸首抬下来埋了。
这天晌午过后,何继周部队从寨子下边的坡上掰了些刚能吃的嫩包谷;在她家里煮着吃。他们还从寨子上弄了不少银子和银元,装了四五口袋,放在我家堂屋里,后来背走了。
寨子打下后,队伍在三官庙街驻了一夜。第二天刚麻麻亮,他们就起来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,就出发了。打红旗的走前头,部队跟在后头,朝安子沟、毛坝场方向去了。后来听说何振亚部队在毛坝场和从石泉上来的保安团打了一仗。何振亚队伍纪律很好。他们对地主老财不客气,对穷人、老百姓很好。部队在这里驻的时候,有几个战士提上桶桶,在三官庙街的墙上写了些标语。
据蔡中和老人回忆:民国二十三年(1934)他从汉阴县云门铺迁到石泉县太平寨下的火石沟住。二十四年(1935)任后池第六保保长。二十五(1936)年农历七月十六日(阳历九月一日)早上,梧桐寺的蔡家派吴令彰来他家说:“有‘土匪’由迎丰上来了,听说有二三百人,你们赶快上寨。”他听了后带着全家老小上了太平寨。蔡家、贺家、贾家、吴家等各大户以及寨丁们都上了寨子。这些大户都在寨子里修有房子,金银、粮食等贵重的东西平时都藏在寨子里。贺元山是寨长。早饭时,在城头看见有二三百人从吴家院子门上到三官庙街上来了。他们到街上不久就派了一个兵,叫当地群众吴文清领略上寨来。走到城墙脚下说是送信的,用竹竿把信送上来。贺元山接信后马上叫蔡乐成、贾名芳、吴令彰、吴新之、张海晏和蔡中和到他家商议。他把信拆开向我们念,大意是:“我部由三官庙经过去宁陕,请寨子为部队筹借一点支应和军粮。”落款是“红七十四师。”贺元山叫大家商量给还是不给。有人说,他们的枪支很多,势力大,若不给支应就会来围寨,寨子上没有快枪,只有火炮和几门土炮,怎么能抵挡得住呢?不如给一点支应为上,”贺元山说:“给支应,拿啥给呢?”蔡中和说:“猪我有一条,谷子也有,就是没有酒。贾名芳、蔡乐成都有酒。依我之见,不要与他们作对。”贺元山接着说:“你是当今保长,若给了他们的支应,将来政府知道了,说你‘通匪’,这个罪名就不小了,你要好好考虑。依我之见,不给为上。”说完,提笔写了回信。信的大意是:你们要支应,请进寨到枪尖上来拿,不然是没有的。我虽是保长,仅有22岁,拿不定主意;他是寨长,大家都挡不住,只好随他。贺元山把回信用竹竿递出寨墙。我们的回信激怒了何部官兵。约过了一个小时,何振亚部队扛着长楼梯,分两路来打寨子。一路由猪槽沟上来,一路由贾家后梁上来。接近寨子时,双方开火。当时寨子里有二三十名寨丁。双方激战近3个小时。打到半下午时,一个拿手枪、背马步枪的人从楼梯爬上来,进寨后就把寨子里面的人打死了几个。接着下面的人就都进了寨子。他们进寨子时。我躲在屋里,进来一个人举刀就向我头上砍,我用手一挡,一连几刀把我砍倒在灶门口地下。过了一阵我醒来,看见进来了两个人,背的柴放在灶屋里。前面的一个人说:“这里睡了一个人,看样子象没有死,不如补他两刀。”后面的一个人说:“不补,我们马上就要烧房的。说毕他们两个就出去了。我想活活地烧死多难受,就喊叫“救命!”喊了两声,看见由后门进来了十几个人。我一眼看见其中的何振亚,就喊;“军长。你要救我一命。”走在前面的一个人举刀要砍我,我又向何振亚说:“念我们同学一场,你要救我的命。”那个人听我这么说,”便把刀放下了。何振亚问我:“你姓啥?我们在哪里是同学?”我说:“我姓蔡,民国十七年(1928)在汉阴后街住高小是同学。”他听了这话把脚一蹬,说:“你早一点干啥去了?”我说,“这次你们来,我一来不知道是你,再一个我提出给支应,贺元山不愿意。”他问我:“你是不是能走?”我说:“我的伤很重,一点也不能动。他派士兵把我拉到屋外就走了。我刚出门,灶屋就烧起来了。
这次打仗,何部牺牲了一个人,听说埋在蔡乐成的竹园边上。何部把持枪抵抗的寨丁杀了23个,对妇女和小孩都未伤害。部队把寨子里藏的粮食和银元挖出来,挑下山了。何继周队伍第二天到银杏坝,在毛坝场遇上来的一连国民党部队,开火打了—阵,国民党部队抵不住火。快要交枪的时候,又从三官庙来了一连国民党部队,两边夹击,何军长的队伍才撤走。这两个连国民党部队,是吴令彰的兄弟吴令文、吴令宣两人到县上请来的。他们两人十六日这天没上寨,看到寨子上升火,才到县上去报信,等到国民党队伍来时,寨子早已破了。
队伍打开寨子后,贺元山的老婆跳城墙时被打死了。贺元山跳城墙跑了。蔡乐成躲在仓库的地板下逃脱了。贾名芳换了一件破烂衣服,队伍以为他是穷苦人才没打他。还有贺先文、张海晏、吴照安也都逃了出来。队伍叫一个60多岁的老人给他们指地方挖银子,挖了一些,放在沿坎上。
三、激战毛坝场
毛坝场,位于银桥乡政府以北,是云川通住银桥的一个山垭,也是过去的人行道。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在云川三官庙打罢太平寨后,于1936年9月2日,由云川向宁陕进军。国 民党石泉县政府获此情报后,即令国民党四十九师工兵营及县保安队围追堵截。在石泉县银桥乡新庄村毛坝场遭遇,激战半日。因敌众我寡,陕南抗日第一军主动撤出战斗,返回云雾山天台寺休整。 在这次战斗中,陕南抗日第一军第一支队长刘炎德和一个分队长、班长郭厚亭不幸牺牲。参谋长杜瑜华负伤。
当时经历毛坝场战斗的银桥乡新庄村鲁常志老人回忆说:民国二十五年(1936)农历七月十 七日(即 阳历9月2日),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从云雾山下来。正当队伍行至毛坝场的时候,从银杏坝 上来一队国民党的队伍,首先向红军开火,势头凶猛。没多久,又从红卫乡的安子沟上来一批国民党的 队伍,也向红军开了火。在这次战斗中,村民周文升还给红军队伍送了几挑煮好的包谷浆粑给战士 们 吃。仗从早饭后一直打到下午天快黑的时候,红军队伍才从毛坝场撤回云雾山。新庄村刘志喜老人回忆说:红军在毛坝场打了大半天,天快黑的时候,何振亚的队伍才从毛坝场撤下来 。他们饿极了,自己到地里掰包谷棒子烧着吃。当时我们怕得很,想跑。何振亚对我们说:“我们是红军,你们不要跑,我们不会坏你们的事”。于是 ,我们就帮他们掰包谷棒子, 架起几堆柴火,给他们烤包谷棒子吃。何继周对我们说,“麻烦你们了,给你们一床铺盖面子”。新庄村叶泰奎老人回忆说:那时我们家住在毛坝场边上的黑龙洞。七月十七上午,我 们正在吃早饭,何振亚的队伍从云川三官庙开过来了。他们在我家煮浆粑吃,给我父亲一些碎银子,我父亲没要。有的战士饭还没吃完,国民党的工兵营和保安队就向何振亚的队伍开了了火。仗打的很激烈,一直打到天快黑的时候,双方才停火。国民党部队不敢追,何振亚的队伍上了云雾山,才躲过了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。
四、迷峰岭战斗
迷峰岭位于秦岭山脉南麓洋县、佛坪两县交界处,因山顶奇峰林立而得名。周(至)城(固)公路通车前,这里一直是洋、佛两县官道必经之地。相传峰顶生长一种神秘植物——迷魂草,行人一旦踏上,便迷迷糊糊辨不清方向,故当地群众又称迷峰岭为迷魂岭。
民国二十五年(1936)农历十月初,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全体指战员,由宁陕、石泉等县转战到秦岭南麓迷峰岭山下的金水河畔秧田坝(现洋县秧田乡政府所在地),军部驻在距秧田坝两华里的张家庄。时值初冬,气候渐冷。农历十月初十,陕南抗日第一军侦察员老熊,由秧田坝向洋县方向侦察。经周家坎到碗牛坝,探知国民党驻佛坪县的一个团,派了约一个连的兵力,到洋县领取军饷、冬装、弹药等,返回途中夜宿周家坎。这对陕南抗日第一军来说是个重要情报。因为数月的游击作战,给养困难,弹药尤其缺乏,若能缴获敌人这批物资,对部队将是很大的补充。老熊探明敌人的行军路线和宿营地点后,立即由碗牛坝返回。经过周家坎小镇时,见相识的染匠魏树林正在晾晒土布,便对魏说:“你快把布收起来,能背走的背走,不能背走的把它藏起来。”魏不知为什么,向老熊打听原由。熊悄声对魏说,“国民党有一支队伍从洋县转来,晚上可能住在你们这里。我们晚上要来收拾他们。”并叮咛“此事不能对任何人讲。”说毕,老熊匆匆返回张家庄。魏树林很快把晒好的布背到山上树林中藏起来。黄昏时分,敌约一个连的人到达周家坎。当时,周家坎小街上住着20余户人家。敌人将弹药、军饷等主要物资放在下街头的老爷庙内,庙门口派两挺机枪守护,其余人员分住在街上群众家里。晚九时左右,陕南抗日第一军指战员约七、八百人,由张家庄翻山下到周家坎,从东、南、北三面将周家坎之敌包围。试图乘立足未稳,打他个措手不及。缴获敌人所领取的弹药等物资,以济部队之急需。当时陕南抗日第一军的子弹很缺,手榴弹更少,想借人多势众将敌吓跑。瞬间,周家坎周围山上“杀”声四起,枪声大作。敌人凭借强大火力拚命固守。双方激战约—个多小时。陕南抗日第一军于晚十一时左右撤回原驻地张家庄。
次日拂晓,陕南抗日第一军由张家庄出发,沿齐家山向迷峰岭转移,准备翻越迷峰岭向袁家庄方向进发。张家庄距迷蜂岭约20华里。上午十时左右,先头部队接近迷峰岭山顶时,突与由岭东前来接应的敌约两个营的兵力相遇。由于敌人首先占领了山顶有利地势,以强大火力将陕南抗日第一军主力压在迷峰岭半山腰。为减少部队伤亡,何振亚指挥部队迅速向山下撤退,以摆脱敌人。迷峰岭西坡除一条官道外再无路可走,且荆棘丛生,悬崖峭壁。撤退中,不少战士摔伤或被刺架挂伤。约中午十二时左右,全军撤下迷峰岭,向南朝栈房、大河坝方向转移,迅速摆脱了敌人。
大部队撤退不多时,从岭上下来一位穿军官服装的陕南抗日第一军战士,腹部负伤,肠子外露,行走艰难。这位战士到石门子,遇到何春花,向何打听了部队撤退的方向及路线,便向五台山方向走去。没走多远,终因伤势太重,牺牲在距石门子2华里地的钟家湾水池边。第二天,山下谢家院子的谢芪、张星贤等人上山观看战场情况,发现沿红军撤退路线的不少刺架都被踏平了。同时,在钟家湾发现了这位英雄战士的尸体,予以就地掩埋。谢芪从这位烈士身上脱下一件毛衣、摘下一块怀表。谢芪的不义行为,后来一直受到当地群众的辱骂。全国解放以后,1951年当地政府在土改工作队的协助下,将这位烈士的忠骨由钟家湾迁至赵家沟倒坐庙厚葬。倒坐庙后来成了赵家沟初小所在地。每年清明节,附近的教师都要组织学生在这座无名烈士墓前祭奠扫墓,进行革命传统教育。
迷峰岭遭遇战,陕南人民抗日第一军虽然失利,损失很大。但他们英勇顽强,浴血奋战的作风,秋毫无犯的纪律,在当地群众中留下了深刻印象,至今为当地人民所颂扬。在战斗中英勇献身的先烈们和在敌人屠刀下英勇就义的烈士们,由于历史的原因未能留下他们的姓名。然而,他们的英雄事迹却为人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永恒记忆。